第一百二十章一步登天
王东山喜形于色：“方才我瞧到了那位宋姑娘一眼，容貌端庄，有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，且她出身高门，我觉得伯父伯母也对她一定满意。”
王东山将宋芝的好处说了一通，最后又道：“贤弟，你说是不是。”
卫格展开手里的扇子，怀疑道：“你真的看清楚宋姑娘的容貌了？”
王东山讷讷，说不出话了。
不是卫格看不起王东山，但王东山常去卫家拜见，连卫格的侍女他都认不全。
卫格觉得，王东山能够看清楚相貌的女子，只有他祖母和两个妹妹。
当然，周宓是不算的，因为上次周宓女扮男装，王东山肯定打量她了。
王东山像是不服输，说道：“宋姑娘说话的声音，我是听见了，是温柔的。”
卫格摇着扇子大笑起来：“我知道，你在女子面前是半个瞎子，倒不是个聋子。”
王东山无奈看着好友:“你别笑了，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才是正经。”
卫格笑得更大声了。
这时祖孙二人已经拜完了佛，从里面出来。
小姑娘说道：“哥哥，咱们回家去吧。”
王东山说道：“不着急，静安寺风景好，我带你去逛逛。”
小姑娘十分不解：“不是说拜完了就回去吗？”
老妇人也看着孙儿。
王东山不好说自己是要当红娘，给卫格硬绑红线，找借口道：“我最近读书太累，觉得静安寺让人平静，想留在此地瞧瞧，妹妹也和祖母去逛一逛吧。”
卫格乐不可支，笑着和王家祖孙说了几句话。
王东山领着卫格在静安寺走动起来。
若是寻常时候，周宓身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，他们肯定是见不到人的，但今日不同，他们俩随便一动，很快就再次遇到了周宓和宋芝二人。
不过凑巧的是王家祖孙遇到的更早，宋芝正和王家祖孙俩说话。
宋芝很会和长辈相处，很快逗笑了她们。
“不要叫我老太太，我就是个老婆子罢了。”老人家笑着说道。
宋芝道：“您家的孙儿中了举人，明年再金榜题名，别说一声老太太了，您还能被请封诰命的。”
王老太太也不懂这些，说道：“这都不算什么，那孩子这些年辛苦了，又是照顾我，又是拉扯小的，太辛苦了，当了官，他以后就没那样辛苦了。”
老人家的心愿不多，只希望孙儿能够卸下肩头的重任。
“那是自然，”宋芝道，“他给您娶了孙媳妇，有媳妇照顾家里，自然就不辛苦了。”
老太太眼中有期待，但很快摇头：“不着急娶，家里头什么都没有，娶人家姑娘也是受罪，等日子好些再娶，娶媳妇是过日子的，不是叫人家姑娘受罪的。”
王家的小姑娘道：“我以后照顾弟弟妹妹，我再吃少些，给哥哥攒娶嫂子的钱。”
王家这些年有多难，老太太都觉得煎熬，孙媳妇她不着急。
宋芝看了周宓一眼，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。
周宓道：“妹妹你还是要多吃些，你这样瘦弱，你哥哥瞧见，是要心疼的。”
王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：“我也心疼哥哥，想让他早点娶嫂子。”
乖巧懂事的小姑娘，真是什么时候都惹人喜欢。
宋芝轻轻将小姑娘有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，将自己头上一朵绢花簪在她头上。
王东山从拐角的墙后面伸出头来，道：“我祖母正和她们说话，我猜她们这会儿一定在打听你呢。”
卫格兴致缺缺，看着自己新画的扇面，心不在焉：“是吗？”
“一定是，回头宋阁老就会喊你过去问话，你不要敷衍，听见没有？”王东山提醒道。
卫格道：“宋家不见得会看上我。”
王东山不同意：“怎么看不上，你是明年春闱的状元郎，宋家看不上你看上谁，难不成看上胡驷？”
卫格觉得有可能。
胡驷那人虽然学问不怎么样，但人家更稳当，会钻营，不像自己，说不定哪天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，连累宋家。
“肯定是看中你的，不然怎么特地和我祖母说话，肯定是打听你的人品德行。”王东山坚定不移地说道。
卫格是劝不动他了，只能叹气。
宋芝这时候已经将要推辞那朵绢花的祖孙二人都拦住了。
之后宋芝又不动声色将王家的事情问了个底儿朝天，这才和周宓一起离开。
回了东宫，周宓坐在屋里休息。
李粟回来，道：“出去玩了，高兴吗？”
周宓点头：“还行，许久不去静安寺了，倒是遇上了熟人。”
李粟挨着周宓坐下：“什么熟人？”
“卫格和王东山，”周宓道，“宋姐姐真是厉害，她和王东山的祖母妹妹说话，险些将王家的祖坟在哪里都给问出来。”
李粟笑道：“宋家老夫人生前就厉害，她带大的姑娘，自然不差。”
周宓点头，李粟又问：“怎么着，宋芝打算入了王家的祖坟？”
周宓道：“我就是打个比方，殿下怎么说话呢。”
怎么就要埋进人家的祖坟了，一步登天吗。
虽然也有可能，但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呢。
李粟道：“不是你先说说起人家祖坟的吗，怎么不许我说。”
周宓瞪了李粟一眼。
“好了，咱们不提此事，”李粟说道，“今日中午绣娘将新做的衣服送过来了，你不在，现在试试去。”
周宓摇头：“明日再试，今日累了。”
周宓靠在李粟肩头。
李粟便搂着她，任由她靠着。
周宓靠在他身上，他便不会累。
下过几场秋雨，天气渐渐冷了。
宋芝这日和祖父以及哥哥说起自己挑中的人来。
宋阁老知道这个孙女聪明，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看上的，祖父相信你。”
他这个孙女，本该有大造化的。
可惜耐不住命运弄人，耽误她至此。
宋芾反驳道：“怎么是王东山，我觉得胡驷更好。”
宋芝回道：“得我觉得好，不是你觉得！”
宋芾皱眉：“你是不是觉得王东山比胡驷长得好看？”
胡驷是个标准的、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，长相确实不太行。
但王东山身材高大，浓眉大眼方正脸，宋芾觉得，王东山一定胜之不武，他靠得是脸！
宋芝道：“王举人确实好看些，他学问也更好。”
宋芾道：“可他三个弟弟妹妹，最大的姑娘才十一岁，小的一对七八岁，你不想去安国公府当一个孩子的后娘，你打算去照顾这三个？”
宋芾也是真心实意在为妹妹考虑，不想她嫁过去吃苦。
宋芝心平气和地拉了拉她哥哥的袖子，说道：“哥哥，我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。”
宋芾做出不耐烦的样子，示意她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