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纯粹炽热待修

《苗疆少女扬名杏林》全本免费阅读

天色暗朦乌云沉坠,秋风刮吹容卉的长发,在乌丝罅隙中,她看向骏马之上的纪云意,眼睛缓缓睁大,瞳孔震动。

原因无他,纪云意此时的模样着实吓人。

他一只眼睛的眼白部分不知为何竟是一片猩红,与他过黑的瞳仁相互映衬,愈加使红色更红,黑色更黑,加之他面色铁青满身戾气,仿若话本中的恶鬼重出人间。

哒——哒——

他控制马停留在容卉的身前,握着缰绳的手修长有力,手背迸发出青蓝色的脉络。

离得近了,纪云意更能清楚看到容卉被刀割得乱七八糟的衣裳,布料破损处还在溢出血。她好像还没平复下来,呼吸略有急促,脸颊的那道伤不仅没有削弱她的美丽,反而让她看起来脆弱又坚韧。

他翻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。

夹杂着血气的龙涎香扑面而来。

容卉注意到他衣袍右半部分布满了鲜血,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。但他外袍没有破损的地方,所以外袍上面应是沾染了别人的血。

难道他过来前杀了人吗?

容卉琢磨之际,思绪很快被一阵帛锦撕碎的撕拉声打断,她朝声音方向看去,看到纪云意正将袖口撕开成条。

“已经没事了。”纪云意低声安慰,他蹲下来身体前倾,注意到容卉仍在紧握簪子,以为她还在害怕,便垂眸轻轻取下容卉手中紧握的发簪,将其扔在地上,被血染红的木簪在灰色泥土上格外醒目。

“能站起来吗?”纪云意用刚刚撕下的布料为她包扎好后,出声问道。

容卉点点头,下意识用手撑住地板,未曾想手臂肌肉发力拉动伤口,她不由眉头皱起,嘴里发出小小的嘶声。

声音很细微,却仍被纪云意捕捉到了。

正当容卉要咬牙忍痛站起来时,眼前突然一黑,纪云意身上的外袍轻飘飘落在容卉的脑袋上,霸道的龙涎香强势入侵她的每一寸毛孔,容卉不自觉屏住呼吸,想要将外袍挣脱时身体一空。

——她被纪云意抱在了怀里。

容卉茫然凝视一片黑,脑袋隔着布料枕靠在了纪云意的胸膛上,能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,一下一下,震得她耳畔发麻。

她捂住胸口,不知不觉间她心脏律动已和纪云意心跳完美重合。

心脏是人的命脉,可现如今连心脏都在受着纪云意的操控,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令容卉慌乱,她觉得空气变得稀薄憋闷,想把脑袋钻出外袍嗅闻新鲜空气冷静片刻之时,手心却突然多了一条粗绳。

“抓好。”

衣袍外传来纪云意的声音,容卉下意识抓紧缰绳,随后她的身体再次悬空,她被抛落在了一个皮质坐垫上。

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道轻风——

纪云意跟着上来了

——炙热的温度从她后背传来。

容卉一激灵,条件反射想躲开,却被一只大手强硬搂住腰。

纪云意声音冷硬道:“小心摔下去。”

“……”容卉身体僵硬,在纪云意侧头对士兵下令期间,她慢慢收回握紧缰绳的手,捏紧盖在自己脑袋上的外袍一角后,用力将它向下拉,容卉的小脑袋像兔子钻洞般一点点露出。

待纪云意命令完后,容卉已经完全露出了她那张羊脂膏般白皙柔嫩的小脸。因为闷久了,头发杂乱如水草湿漉漉贴在她的颊侧,她眼睛的攻击性已然消失,眼睛攀上了一层雾色,朦胧天真好似林中迷失的鹿。

纪云意用手将她身上的外袍拉紧,看她脑袋顶乱糟糟的青丝,指关节莫名发痒,只想替她理好头发。

只是他并不适合做这种事。

纪云意喉结上下滚动后,握拳强行克制住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。

只是他还没冷静多久,就猝不及防对上容卉透亮的双眸。

容卉突然回头仰视他,柔软的脸颊被他过近的躯体挤出一层软肉,红唇微张,似乎正要说什么但还在犹豫迟疑。

“你说,本王不会怪罪你。”

纪云意静静盯视容卉,心中暗暗喟叹:怎会有人的眼睛如此纯粹,里面不见复杂阴暗的算计,好像生于山间的动物,透过这双眼似乎能看到她体内炽热如火的魂魄。

容卉被看得汗毛竖起。

她只觉得纪云意此时的神情格外渗人古怪,他看她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看一个人,仿佛在看一个备受世人垂涎的稀世珍宝,这种错觉让她感到毛骨悚然。

容卉不自在伸出舌尖舔上自己的唇珠,赶忙把自己方才的想法甩出脑外,眼神躲闪道:“王爷……民女并非自愿离开的。”

“是么?”纪云意看着容卉染上水光的唇珠,并没有听清她方才说了些什么。

容卉被他看得心脏突突跳,将眼垂下躲避他如实质的视线。

“民女说的都是真话。”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。

咈哧——

马匹突然喷出一口气,摇晃脑袋。

容卉吓了一跳,低头稳住身体。再次抬起头后发现有一只修长的手正直直朝她伸过来,容卉下意识闭上眼睛屏住呼吸。

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,额头上传来小心轻柔的触感。

“本王相信你。”他说。

声音平静,却让人格外信服,容卉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是安稳落了回去。

她睁开眼睛,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为她理额上的乱发,和她先前见过的一些富贵人家在小心打理自己心爱的瓷器、画卷神态一模一样。

容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
“怎么了?”纪云意自然察觉到了容卉情绪的变化,还以为她没从方才的受惊中走出来,轻声安慰,“别害怕……”

“伤害你的人都将付出代价。”纪云意应该很少安慰过人,声音生硬冷漠,比起安抚听上去更像是威胁。

容卉知道纪云意没有恶意,于是扬起笑容回答:“谢谢王爷。”

哪知修明王听到她这句话后突然收回手,沉默半晌后吐出四个字:“别这么笑……”

容卉表情一僵:?

又听纪云意补充道:“太假。”

容卉:有病?

她深吸一口气,在心里疯狂默念纪云意惹不起,气愤回头直视前方,没注意到纪云意的耳垂攀上了一抹诡异的粉晕。

纪云意在皇宫内有专门住的宫殿,名为沂玉宫。

进了皇宫,纪云意要方才跟出宫的士兵去处理马车和车夫,令他们追根溯源,自己则驾马朝沂玉宫奔去。

按理说皇宫内不可驾马,可纪云意驾马却也无人敢置喙,路上的宫婢太监一个个栽着脑袋当做没看到这回事。

到了沂玉宫,纪云意将容卉抱下马,三步做两步迈进寝宫,将容卉放到自己的床榻上,再取下包裹在她身上的他的外袍,又解开之前简单为她包扎的布条,方便宫婢为容卉处理伤口。

被血痂黏住的布料不好处理,得单独剪留下来用热水一点点融化才行。

宫婢早已准备好热水和剪刀,等纪云意退到一边后,她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为容卉剪开被血痂黏住的布料。

全都剪好后,宫婢还没来得及回禀纪云意,就见容卉直接将她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袍脱下来。

而纪云意就站在床榻的不远处看着她们。

按理来说女子在外男面前脱衣解扣实属不雅不德,可看容卉泰然自若的模样,宫婢将口中阻止的话吞入喉咙,说不定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未来将被修明王娶入府,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为妙。

“王爷。”

一名头发苍白太医赶来,对纪云意行跪礼。

纪云意颔首:“起来吧。”

太医晃晃荡荡站起身,侧头看向床榻方向,发现床帏被掀开,能直接看到坐在床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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