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那些层层叠叠的小鬼，有些无语的说道：「你们都是被骗来的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说骗不太合适。确切的说，我们都是被抓来的。」
「先骗到附近，然后直接抓到十八层地狱里面来。」
金生水还要再询问十八层地狱的情况，我摆了摆手，止住他的话头。
金生水这家伙有个毛病，就是喜欢东拉西扯。
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，问的问题，还是以八卦居多。
我想了想，对老乞丐说道：「十八层通往十七层的出口在什么地方，你知道吗？」
老乞丐摇了摇头：「不知道。」
我：「……」
我很是疑惑的看着他：「真的假的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真的。」
金生水先抢过他的油灯，然后开始拳打脚踢。
老乞丐挨了一顿打，哭哭啼啼的从地上爬起来，很是委屈的说道：「我们就是不知道啊，知道的话，谁还愿意在这里啊，不早就去十七层了吗？」
「据说十七层，油灯不限量供应……」
我说道：「你们这么多人，挤在十八层里面，这里的每一个角落，你们都应该摸了一个遍吧？」
「你们就没有找到出口？」
老乞丐很肯定的说道：「没有。」
我无语了：「那十七层的人怎么下来的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不知道啊，睡着了时候，忽然身边就多了几个人。一问，说是从十七层下来的。」
我：「……」
我想了想，问道：「那有没有人，从十八层提拔到十七层呢？」
老乞丐哦了一声，说道：「这倒是也有。」
「睡着睡着觉，有人就消失了。」
「再过一段时间，他又出现了，我们一问，这人就是被提拔到十七层了，后来因为表现不好，或者犯了错，又被贬到第十八层了。」
我说道：「这里有没有到过十七层的人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前些日子还有，最近没有了。」
我说道：「那到过十七层的人有没有说过，怎么才能被提拔到十七层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说过啊，其实我们都知道，我们被抓进来的时候，他们就都告诉我们了。」
我无语的说道：「那你倒是说啊。」
老乞丐干咳了一声，说道：「其实也挺简单的。一般有两种办法。」
「第一种办法，是把功德交出去，功德积累够了之后，就可以提拔到上面了。」
「第二种办法，是向亲戚朋友要功德，功德足够多了之后，也就可以提拔到上面了。」
「不过有的人路子比较野，开发出来了第三种办法，那就是向无辜的人索要功德。」
「总之，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，把功德交出去就可以了。」
我说道：「怎么？听你这意思，你们可以联系上你们的家人？」
老乞丐嗯了一声：「可以托梦。」
我哦了一声。
金生水好奇的问老乞丐：「你们说的功德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？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？」
老乞丐挠了挠脏兮兮的头发，说道：「我也说不准。」
「这样吧，咱们两个拉个手，你感受一下这东西。」
金生水把手伸出去了，过了一会，他恍然大悟：原来是这个啊。
我也把手伸出去了，老乞丐让我感受了一下。
他因为常年输送功德，已经学会了一套展示功德的方法。
那一瞬间，
我感应到了一股勃勃生机。
这生机和阳寿、能量都不一样。
它像是创始之初，天道就播洒下来的一种东西。
这东西落在泥土当中，落在石头上面，生长成为了生命。
它应该是天道的一部分。
或者说，我们之所以成为生命，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当中，都有天道的一部分。
我缓缓地睁开眼睛，把手收回去了。
照这么说……
收集功德，其实就是在收集天道的一部分。
收集的天道足够多了，就可以实现长生。
当年那位得道高僧就是这么做的。
而现在万佛庙的话事人，也是在这么做。
我想了想，模仿着老乞丐的方式，把身体当中的功德凝聚出来。
一瞬间，在我的掌心当中，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光斑，整个十八层地狱都被照亮了。
老乞丐惊得目瞪口呆，那些鬼魂像是被火光扰动的飞蛾一样，纷纷从地上爬起来，围拢在周围。
我把功德收回去了。
金生水笑嘻嘻的说道：「大哥，你有这么多功德啊？」
「看来这辈子没少干好事啊。五讲四美，小学生行为规范都做的不错吧。」
我：「滚蛋。」
其实功德和道德，关系不大。
或者说，大众意义上理解的功德，并不是万佛庙要的。
我们现在所说的功德，更像是天道的能量。
而老乞丐结结巴巴的说道：「你……你居然有这么多功德……」
「你起码得被提拔到第十层。」
一边说着，乞丐脸上流露出来羡慕的表情。
我对老乞丐说道：「我怎么才能让他们知道我有这么多功德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这个简单，你只要把功德放在墙壁上，慢慢的输送过去就可以了。」
我问道：「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吗？」
老乞丐说道：「那不行，得放在这里。」
老乞丐指了指角落中的一面墙，或许是被人摸的太多的缘故，这面墙光秃秃的，十分干净。
上面没有泥土，露出来了白色的石头。